☆213.二百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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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三
也不知道溫佶舒到底是怎麽想的，張童將他扶著進了房間躺下來，擦拭了嘴角的血漬。
“少爺，你到底是怎麽了？不要命了嗎？”張童生氣又心痛的問道，“一直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京城才子，怎麽成現在這樣失魂落魄，痛苦不堪，這還是你嗎？”
溫佶舒目不轉睛的直視著上方，完全沒有在意張童說些什麽，可能他已經不在乎自己成為什麽樣子了。
中午時分，張童在庭院裏整理著溫佶舒燒毀的殘渣，將院子打掃重新打掃了一遍，這時，溫佶舒出來了，見到院子這樣幹凈，之前燒掉燈盞徹底不見蹤影了，神情失落。
“張童，我們去落霞峰吧。”
“現在嗎？”張童無語的問道。
“嗯，現在。”
這叫什麽事啊，這種說不出的痛苦什麽時候能結束啊！張童心裏一萬個吶喊，收拾好了掃把，將各種要用到的東西搬到馬車上過來通知溫佶舒說已經準備好了。
“少爺，你進馬車裏面去吧，中午太曬了。”
溫佶舒坐在張童旁邊，張童很是不放心他的身體。
“不用，這樣曬曬挺好的。”
張童還能說什麽，只好啟程往落霞峰走去。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遮住了溫佶舒尋找餘夢煙身影的視線，抽絲剝繭，一直都未發現任何蹤跡。
行車中卻看到了趙至誠，他怎麽會在這裏？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女子是誰？難道是餘夢煙？溫佶舒立即讓張童繞到他的旁邊看看，張童這時也發現了趙至誠，也明白了溫佶舒有什麽目的，既然這麽緊張她與別人交往，為何不直接告訴她心中的想法，讓別人無機可乘呢？很是鄙視的看了溫佶舒一眼。
不是餘夢煙！
“少爺很好奇嘛？”張童看出了溫佶舒的心思，故意問道，“你不是認識她嗎？怎麽想不起來？”
“知道就趕緊說！”溫佶舒拍了一下張童的後腦勺。
“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打我怎麽這麽有力氣！看來你今天上午是真的不想活了。”
“廢話少說！那女子是誰！”
“那女子幾年前不是想拜你為師的相府千金嗎？難道你忘了？”
溫佶舒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相府千金曾若，其兄曾玉才華橫溢，卻不喜官場做派，喜歡淡然優雅的閑散生活，倒是與官家子弟顯得格格不入，妹妹曾玉自幼體弱多病，常年以藥湯養著，很得家人疼愛，聽說曾玉有這種不一樣的生活態度就是因為自己的妹妹，他想一直可以照顧妹妹，覺著如果當官了，就沒有更多的時間的與妹妹在一起。
其妹妹曾若長得杏眼峨眉，嬌俏可愛，眼角下的一顆淚痣讓人見了過目難忘，思之如癡，才思亦是了得，常常帶著藥罐與兄長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他們怎麽認識？”溫佶舒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小時候看上你了，你卻以年紀太小，身體太弱徹底的拒絕了，那趙至誠你不是也一直看著不怎麽順眼，他們認識，不是正和你意？”張童忍不住如實說道。
“看來你真的要聽馮玉的話了，離開我了。”
“你可知馮玉說這話的原因？”
“總不是說我虧待你了？”
“少爺，難怪你到現在都沒有和夢煙姑娘在一起，想得太覆雜，又太簡單，離開你是因為我要去保護夢煙姑娘，你願意？”
“願意！”溫佶舒想都沒想說道。
這個倒是讓張童很驚訝了。
“為什麽？”
“我要是哪天離開了，我也會這麽說。”
張童聽了立即閉嘴，繼續前進。
為了不和趙至誠照面，溫佶舒特意將身子轉向另一側。
“少爺，你想什麽呢？”
“近些日子你好像話變多了？你沒覺得嗎？”溫佶舒瞟了一眼張童說道。
“……話多了嗎？”
“從前從未見你話如此多，也不知道怎的，現在變得有些喋喋不休了。”
其實才能夠馮玉離開後，溫佶舒就覺得張童多少有些變化了，今日本是不想說話，倒是張童在他耳邊叨念不停，心中甚煩卻不敢阻止，因為張童的改變讓他覺得一個人因為另一個而作出的改變該是多麽的明顯，他要隱藏好自己，不會讓別人誤會了。
還未走多遠，溫佶舒就遠遠看見吳蓮竹馨在街市上走著，吳蓮神色貌似有些慌張，不時的往四周看看，看竹馨好像是在勸說她勿須慌張，只需好好走路，一路上竹馨都是很謹慎的攙扶著吳蓮。
眼見著要看向他這邊，溫佶舒趕緊拉著張童閃躲了身子，張童卻還未發現。
“少爺這是怎麽了？”
“你不是說吳蓮陪著母親去了宮裏嗎？”
“對啊，昨晚本是來別苑找你的，聽說你休息了就讓竹馨轉告我說去宮裏。”張童如實的說道。
“我剛才看到吳蓮和竹馨在街市上，神色慌張，也不知道做什麽。”
“啊？在哪裏？”
張童欲要探出身子找尋時，被溫佶舒給攔住了。
“她們應該不想被人發現，所以躲躲閃閃。”溫佶舒想了一下問道，“我在落霞峰這段時間，吳蓮都在府裏陪著母親嗎？”
“……不知道，有一次我回府的時候，沒有見到少夫人，竹馨說她有事去了，也不知道什麽事，我問竹馨的時候，她說不知道，然後就走了。”
“算了，可能是幫母親做什麽吧。”
溫佶舒也沒有去多想，母親她們也快回來了，還是趕緊上落霞峰去吧，這裏太繁鬧了，他需要安靜。
剛出城時，溫佶舒突然那說想去靜安觀看看，每年都會去踏青，今年到現在都還未去，其實張童一下子就知道是因為餘夢煙，什麽沒說，直接按溫佶舒說的去做。
來到靜安觀的時候，外面打掃得很幹凈，走過拱橋去敲門，敲了好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張童只好翻墻進去將門打開了。才走進去，就看到一位老者拿著拐杖佝僂著身子朝著大門走來。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
“對不起，打擾寶剎了。”溫佶舒上前行禮說道。
“無妨，施主請。”
去正堂朝拜之後，師太就帶他們去了茶堂，見著師太身體不怎麽好，實在不忍心坐在那裏被照顧，張童連忙請了師太坐下，他負責烹茶。
“還記得上次見師太時，身體康健，怎麽現在……”
“施主真是好記性，還能記得老尼，只是這個上次似乎距離這一次有些久了。”靜塵師太淡淡一笑，緩緩的說道，“上次見到施主時，春意盎然，再次見到時卻是黯然憂傷，也是好大變化。”
“師太還是和從前一般，佶舒慚愧。”
“如今好景已逝，不知施主再來何意？”
“……看師太的樣子，要去請大夫來看看嗎？”溫佶舒不想別人這麽輕易的看出他有心事，於是打岔道。
“不用了，本來早就該歸西了，只是早前得一有緣人照顧，命數才延續到現在，是時候離開了，就不必挽留了。”靜塵師太說得這樣坦然，生死對她來說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絲毫沒有畏懼。
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談到生死的時候這樣平靜自然，溫佶舒被震撼到了。
“生命該是一件多麽可貴的東西，為何看得這般雲淡風輕？”
“因為氣數到了，當然要這般誠心接受。”
對於這個回答，溫佶舒竟然一點也沒有反駁的理由，反而覺得很有道理，他想知道照顧師太的那個人是誰，會不會也是這樣看淡生死。
不敢再與師太繼續說下去了，獨自來到當年那個地方，害怕踏進那個桃園，因為那裏有餘夢煙與別人相識的記號，繞過了桃園來到溪水邊，水面上不再有桃花的影子，只是一些吹落的葉子，拾起一片看了半天，深深嘆口氣又扔回了水面，放眼望去，四下裏安靜的讓人害怕。
自從靜塵師太生病之後，關了大門，就沒有人來觀裏了，如果不是因為張童能翻越高墻，想必也會選擇回去，因為沒有人又耐心等到靜塵師太來為他們開門。
回來時，見到張童正在為師太劈柴，這樣的張童還真是少見，溫佶舒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不如我們在這裏住兩天吧。”溫佶舒走過來對張童說道。
“為什麽？”
“你看，師太生病之後，就沒有人再來了，你看她年紀也大了，這兩天幫她做點事情。”
“好啊。”
“那你可要努力做事情，不要讓師太失望。”
“你呢？你做什麽？”張童推開溫佶舒搭在他肩上的手不客氣的問道。
“我？我當然是……看著你做事了。”
張童鄙視的看了一眼溫佶舒繼續劈柴了。這樣的主子以後還是不要認識比較好，不然分分鐘都能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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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溫佶舒到底是怎麽想的，張童將他扶著進了房間躺下來，擦拭了嘴角的血漬。
“少爺，你到底是怎麽了？不要命了嗎？”張童生氣又心痛的問道，“一直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京城才子，怎麽成現在這樣失魂落魄，痛苦不堪，這還是你嗎？”
溫佶舒目不轉睛的直視著上方，完全沒有在意張童說些什麽，可能他已經不在乎自己成為什麽樣子了。
中午時分，張童在庭院裏整理著溫佶舒燒毀的殘渣，將院子打掃重新打掃了一遍，這時，溫佶舒出來了，見到院子這樣幹凈，之前燒掉燈盞徹底不見蹤影了，神情失落。
“張童，我們去落霞峰吧。”
“現在嗎？”張童無語的問道。
“嗯，現在。”
這叫什麽事啊，這種說不出的痛苦什麽時候能結束啊！張童心裏一萬個吶喊，收拾好了掃把，將各種要用到的東西搬到馬車上過來通知溫佶舒說已經準備好了。
“少爺，你進馬車裏面去吧，中午太曬了。”
溫佶舒坐在張童旁邊，張童很是不放心他的身體。
“不用，這樣曬曬挺好的。”
張童還能說什麽，只好啟程往落霞峰走去。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遮住了溫佶舒尋找餘夢煙身影的視線，抽絲剝繭，一直都未發現任何蹤跡。
行車中卻看到了趙至誠，他怎麽會在這裏？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女子是誰？難道是餘夢煙？溫佶舒立即讓張童繞到他的旁邊看看，張童這時也發現了趙至誠，也明白了溫佶舒有什麽目的，既然這麽緊張她與別人交往，為何不直接告訴她心中的想法，讓別人無機可乘呢？很是鄙視的看了溫佶舒一眼。
不是餘夢煙！
“少爺很好奇嘛？”張童看出了溫佶舒的心思，故意問道，“你不是認識她嗎？怎麽想不起來？”
“知道就趕緊說！”溫佶舒拍了一下張童的後腦勺。
“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打我怎麽這麽有力氣！看來你今天上午是真的不想活了。”
“廢話少說！那女子是誰！”
“那女子幾年前不是想拜你為師的相府千金嗎？難道你忘了？”
溫佶舒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相府千金曾若，其兄曾玉才華橫溢，卻不喜官場做派，喜歡淡然優雅的閑散生活，倒是與官家子弟顯得格格不入，妹妹曾玉自幼體弱多病，常年以藥湯養著，很得家人疼愛，聽說曾玉有這種不一樣的生活態度就是因為自己的妹妹，他想一直可以照顧妹妹，覺著如果當官了，就沒有更多的時間的與妹妹在一起。
其妹妹曾若長得杏眼峨眉，嬌俏可愛，眼角下的一顆淚痣讓人見了過目難忘，思之如癡，才思亦是了得，常常帶著藥罐與兄長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他們怎麽認識？”溫佶舒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小時候看上你了，你卻以年紀太小，身體太弱徹底的拒絕了，那趙至誠你不是也一直看著不怎麽順眼，他們認識，不是正和你意？”張童忍不住如實說道。
“看來你真的要聽馮玉的話了，離開我了。”
“你可知馮玉說這話的原因？”
“總不是說我虧待你了？”
“少爺，難怪你到現在都沒有和夢煙姑娘在一起，想得太覆雜，又太簡單，離開你是因為我要去保護夢煙姑娘，你願意？”
“願意！”溫佶舒想都沒想說道。
這個倒是讓張童很驚訝了。
“為什麽？”
“我要是哪天離開了，我也會這麽說。”
張童聽了立即閉嘴，繼續前進。
為了不和趙至誠照面，溫佶舒特意將身子轉向另一側。
“少爺，你想什麽呢？”
“近些日子你好像話變多了？你沒覺得嗎？”溫佶舒瞟了一眼張童說道。
“……話多了嗎？”
“從前從未見你話如此多，也不知道怎的，現在變得有些喋喋不休了。”
其實才能夠馮玉離開後，溫佶舒就覺得張童多少有些變化了，今日本是不想說話，倒是張童在他耳邊叨念不停，心中甚煩卻不敢阻止，因為張童的改變讓他覺得一個人因為另一個而作出的改變該是多麽的明顯，他要隱藏好自己，不會讓別人誤會了。
還未走多遠，溫佶舒就遠遠看見吳蓮竹馨在街市上走著，吳蓮神色貌似有些慌張，不時的往四周看看，看竹馨好像是在勸說她勿須慌張，只需好好走路，一路上竹馨都是很謹慎的攙扶著吳蓮。
眼見著要看向他這邊，溫佶舒趕緊拉著張童閃躲了身子，張童卻還未發現。
“少爺這是怎麽了？”
“你不是說吳蓮陪著母親去了宮裏嗎？”
“對啊，昨晚本是來別苑找你的，聽說你休息了就讓竹馨轉告我說去宮裏。”張童如實的說道。
“我剛才看到吳蓮和竹馨在街市上，神色慌張，也不知道做什麽。”
“啊？在哪裏？”
張童欲要探出身子找尋時，被溫佶舒給攔住了。
“她們應該不想被人發現，所以躲躲閃閃。”溫佶舒想了一下問道，“我在落霞峰這段時間，吳蓮都在府裏陪著母親嗎？”
“……不知道，有一次我回府的時候，沒有見到少夫人，竹馨說她有事去了，也不知道什麽事，我問竹馨的時候，她說不知道，然後就走了。”
“算了，可能是幫母親做什麽吧。”
溫佶舒也沒有去多想，母親她們也快回來了，還是趕緊上落霞峰去吧，這裏太繁鬧了，他需要安靜。
剛出城時，溫佶舒突然那說想去靜安觀看看，每年都會去踏青，今年到現在都還未去，其實張童一下子就知道是因為餘夢煙，什麽沒說，直接按溫佶舒說的去做。
來到靜安觀的時候，外面打掃得很幹凈，走過拱橋去敲門，敲了好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張童只好翻墻進去將門打開了。才走進去，就看到一位老者拿著拐杖佝僂著身子朝著大門走來。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
“對不起，打擾寶剎了。”溫佶舒上前行禮說道。
“無妨，施主請。”
去正堂朝拜之後，師太就帶他們去了茶堂，見著師太身體不怎麽好，實在不忍心坐在那裏被照顧，張童連忙請了師太坐下，他負責烹茶。
“還記得上次見師太時，身體康健，怎麽現在……”
“施主真是好記性，還能記得老尼，只是這個上次似乎距離這一次有些久了。”靜塵師太淡淡一笑，緩緩的說道，“上次見到施主時，春意盎然，再次見到時卻是黯然憂傷，也是好大變化。”
“師太還是和從前一般，佶舒慚愧。”
“如今好景已逝，不知施主再來何意？”
“……看師太的樣子，要去請大夫來看看嗎？”溫佶舒不想別人這麽輕易的看出他有心事，於是打岔道。
“不用了，本來早就該歸西了，只是早前得一有緣人照顧，命數才延續到現在，是時候離開了，就不必挽留了。”靜塵師太說得這樣坦然，生死對她來說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絲毫沒有畏懼。
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談到生死的時候這樣平靜自然，溫佶舒被震撼到了。
“生命該是一件多麽可貴的東西，為何看得這般雲淡風輕？”
“因為氣數到了，當然要這般誠心接受。”
對於這個回答，溫佶舒竟然一點也沒有反駁的理由，反而覺得很有道理，他想知道照顧師太的那個人是誰，會不會也是這樣看淡生死。
不敢再與師太繼續說下去了，獨自來到當年那個地方，害怕踏進那個桃園，因為那裏有餘夢煙與別人相識的記號，繞過了桃園來到溪水邊，水面上不再有桃花的影子，只是一些吹落的葉子，拾起一片看了半天，深深嘆口氣又扔回了水面，放眼望去，四下裏安靜的讓人害怕。
自從靜塵師太生病之後，關了大門，就沒有人來觀裏了，如果不是因為張童能翻越高墻，想必也會選擇回去，因為沒有人又耐心等到靜塵師太來為他們開門。
回來時，見到張童正在為師太劈柴，這樣的張童還真是少見，溫佶舒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不如我們在這裏住兩天吧。”溫佶舒走過來對張童說道。
“為什麽？”
“你看，師太生病之後，就沒有人再來了，你看她年紀也大了，這兩天幫她做點事情。”
“好啊。”
“那你可要努力做事情，不要讓師太失望。”
“你呢？你做什麽？”張童推開溫佶舒搭在他肩上的手不客氣的問道。
“我？我當然是……看著你做事了。”
張童鄙視的看了一眼溫佶舒繼續劈柴了。這樣的主子以後還是不要認識比較好，不然分分鐘都能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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